秦肆盯着她的眼睛,看到了那慌乱一闪而逝。

  接着她以娇嗔的口吻说,“嗯嗯怀孕了,好几个月了,你负责。”她不能说没怀了,否则就是此地无银,干脆顺话讲。

  秦肆沉默。

  车外灯光浮影,掠过秦肆的眉眼,那讳弄深邃也在忽明忽暗。

  尤初被他看的大气都不敢出,可脸上还要装出一幅云淡风轻的模样,就怕他看出什么异常。

  然而再厉害的演员都有有迹可循,更何况是演技不怎么样的尤初,在秦肆已经起疑的情况下,她每个行为都像在掩饰。

  他看着尤初不放,尤初心里七上八下,短短的几秒对她来说就像是酷刑。

  继而他猛地一笑,张狂邪肆。

  笑的尤初心跳砰砰砰,又帅又让她慌。

  秦肆顺手拿起一根烟含在唇角,打火机的火苗往上一窜,烟头随即点燃,他轻轻一吸,将一口烟憋在了嘴里,他往她凑过去。

  尤初本能的屏住了呼吸。

  她怕秦肆恶劣的把烟雾喷洒在她的脸上。

  然而,秦肆没有。

  他眉头轻挑,“别怕,很久都没让你吸二手烟了。”

  同时罩着她的头,把她往一侧扭,他打开窗户,把这口烟吐在了窗外,同时把这没抽烟的半截烟扔进了车内垃圾桶。

  这才松开尤初。

  尤初冲他撅嘴,有撒娇的意味。

  秦肆的情绪不显山水,“过敏好了后去医院检查,顺便把你那性冷淡一起看了。”

  “……”尤初,“检查什么?”

  “你不是说怀了孕让我负责?”

  “……”尤初这颗躁动的心终于落了地,接着就是害怕。

  “哦。”她答应了一声。

  秦肆把她的衣服穿起来,又看了眼她凸起来的肚子,缓缓的闭上了眼睛。

  下颌抽动。

  小骗子,她那肚子一定有问题!

  不知道她骗了她多少,又有几句话是真的。

  可同时还有一股异样的情绪在心头。

  …

  秦肆把尤初送回了秦家,给她抹了药,尤初还撅着嘴。

  秦肆揪着她的脸,“干什么?”

  “我说要去找你妹算账,你不让我去。”

  秦肆当下把手机给她,“打电话过去骂她。”

  尤初想了想算了,骂一顿,秦爱爱再跑去自杀,她可付不了这个责任。

  再说眼下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,她想问那个山庄是谁的,能在那么隐秘的地方游泳,应该是山庄的主人。

  那个有小黑蛇纹身的人是不是山庄的主人呢?

  还没张口,秦肆道,“我出去一趟,像今天这种情况若是再发生,小心你的脑袋。”

  “……”

  她幽怨的鼓起了腮帮子,“今天怎么了?”

  “跟别的男人搂搂抱抱。”

  “那是我过敏昏迷,再说你还不是跟你妹抱来抱去,她还亲你,我打你脑袋了吗?”

  秦肆挑眉,“你想太岁头上动土?”

  “自私双标的臭男人,就许你放火,不许我点灯…”

  秦肆又气又想笑,半真半假的说,“不和孕妇计较。”

  “……”

  “早点睡。”

  “哦,不许找你妹妹,工作完你就回来。”

  秦肆深深的看了她一眼,俯身在她唇上吻了吻,走了。

  他一走,尤初捂着胸口,隐忍的呼吸终于一点一点的释放出来,脸色也变得白了不少。

  秦肆的态度真的让她摸不透。

  他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?

  要是知道了,按理说应该会立刻带她去医院做个检查,过敏也不影响做b超。

  要是不知道,他怎么一口一个爸爸,还说孕妇?

  她心里非常忐忑,非常不安。

  她想转移注意力,就给姐姐打电话。

  “姐。”她抱着试探性的语气道,“小黑蛇纹身的人和妈妈的死有关系吗?”

  南风诧异,“小黑蛇?”

  “你不知道?”

  “我确实不清楚,妈妈出事的时候我不在现场,我记得你在?”

  “嗯,可是出事后我回家病了半年,有些细节我记不清了。”

  南风没说话,过了好大一会儿,她才低落的说,“别急,我们总会调查清楚的。”

  “嗯。”

  挂了后,尤初想是不是应该问秦肆?

  她当时躲着的地方,秦肆也在。

  此时的秦肆回到了山庄,他还有应酬。

  事情谈完也到了宴会的尾声,快要十二点半,他疲惫的捏了捏鼻根的位置,韩冲西装革履的来了。

  富家公子哥怎么穿都是贵气,衣衫散开,两首插兜,气宇轩昂的,“我的下一篇论文估计就得靠里面那几个不行的老东西了,你说年轻人想治疗也就算了,60多的有什么好治疗的。”

  大晚上的他过来玩儿,被迫看了好几个老男人的命根子,真是晦气。

  他赶紧喝杯酒压压惊。

  喝完再看秦肆,见他抽着烟,下颌紧绷,一身冷峻,显然没把他说的话听在耳里。

  韩冲,“……你在这儿当思想者?”

  秦肆将烟摁灭在烟灰缸,说,“你没当过爸爸吧?”

  “……”韩冲,“没对象,哪儿的孩子,你…想当爸爸了?”

  秦肆把水当酒喝,一杯凉水一饮而尽。

  想和韩冲说,话到了嘴边又没说下去。

  他不想当父亲。

  这辈子都没想过有后代。

  他五岁就在照顾秦爱爱,把她当女儿似的照顾着长大,带孩子带的够够的。

  再者,他不想基因繁衍,没必要。

  甚至都没想过结婚,只是尤初让他动过结婚的念头。

  如果尤初怀孕了,那孩子必然是她的,秦度没碰过她。

  如果早些时间知道,这个孩子他不会让他出生,可现在一切都晚了。

  算算时间,尤初的肚子该有七个月了。

  已经成型,也不能做掉。

  小混蛋可真是给了他好大一个难题!

  他就说,当日她去医院鬼鬼祟祟不同寻常,原来是去孕检。

  这就是他今晚没有及时带她去孕检的原因。

  从季悦说她怀孕开始,他就有点信了。

  之所以没去,是因为他不想看见那一纸b超单,不想看见孩子。

  他也在把事实真相往后拖。

  他放下水杯,“走了。”

  阔步走了出去。

  韩冲看着他的背影,觉得好兄弟有点落寞。

  他知道秦肆一直在治疗他的病症,今年有了点儿起色,碰了一个女人。

  他还以为他好了,现在看来还没好。

  作为好兄弟的专属男科医生,他必须得把好兄弟的病给治好,必须满足好兄弟的愿望,不就是想当爸爸?

  他加把劲儿,早晚让好兄弟当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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