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时的东厢房。

  老夫人从白天等到晚上,尤初才出现,她的火气猝然拔高!

  一个字落下:“打!”

  “啪!”

  巴掌丝毫不留情地落下,尤初别过了脸,但这巴掌不是打在她脸上的,而是人高马大的邢森脸上。

  绣姨打的他。

  够不着,绣姨站在椅子上打。

  邢森的脸泛着病态的白,一米八三的大汉被一米六的老妪狂扇巴掌,这是身体折磨,更是精神上的一种压榨。

  邢森那如雪一样白的脸,很快就红了。

  他没有反抗,声音粗重,有一种疲惫无力:“老夫人,是我的问题,我认错。”

  老夫人戾道:“跪下。”

  尤初:“……”男儿膝下有黄金。

  他只是一个受雇的保镖,凭什么让他跪?

  邢森和这个家是平等的交易关系。

  尤初正要说话,邢森仿佛是要阻止什么似的,及时的双膝一跪,扑通一声。

  尤初:“……”她心灵震颤。

  他不知道老夫人这是在侮辱他吗?

  邢森说:“抱歉,都是我的错。”

  老夫人眼里的冷戾丝毫没有减少:“你是把所有过错一人都揽了?”

  “本就是我的错。”

  “哦?那尤初呢?是你放她出去玩儿的?”

  邢森沉默了片刻,尤初道:“奶奶,是我偷跑的,和邢森没有半点关系,您别为难他。”

  “你俩倒是挺会为对方着开脱!”

  这话怎么听着怪怪的?

  老夫人压着火气:“那你说说你今天去了哪儿,都做了些什么?”

  “心情郁闷到处走了走,我绝没有偷吃。”

  “你说没有偷吃就没有偷吃么?”老夫人:“来人!”

  “在!”

  “把二少夫人带到医院洗胃,拿化验报告来给我看。”

  尤初一惊,脸色当即一白。

  老夫人戾道:“记着,你的保镖挨打下跪都是因为你,是你造成的,是你让一个彪形大汉跪在我一个老太婆面前认错认罚!”

  尤初心里不亚于被狠狠抽了一鞭子。

  邢森想张口,可转念一想,他还是闭嘴得好,以免事情越来越糟。

  老夫人走到邢森面前,居高临下地看他:“你被解雇了,另外,我不希望你在从事保镖这份职业,你不配!”换句话说,秦家老夫人要断他的路。

  尤初心跳不止,她要反驳,邢森却道:“是,谢谢老夫人!”

  他不敢看尤初,更不敢她说话。

  这样的结果,已经是最轻的。

  尤初被云妈带出去,被强行拖上了车,拉去了医院。

  老夫人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出了东厢房,这消息很快就传到了秦肆耳朵里。

  此时秦肆正在享受池芯的按摩。

  杨飞在汇报。

  秦肆扬眉:“邢森倒是个好属下,去把他要来。”

  “肆哥,老夫人要赶出去的人您都往过要,老夫人会不会认为您故意跟她作对?”

  “她要这么想,我也没办法。”

  “……”杨飞出去。

  秦肆想按照邢森职业保镖的灵敏和身手,尤初刚离开时他就会发现。

  色令智昏呐。

  要不说小骗子有魅力呢?

  呵!

  这个处理结果池芯是不太满意的。

  洗胃肯定很痛苦,有小初受得。

  但是邢森怎么能跟着大少?

  那以后岂不是要跟他天天见面?

  该死的。

  怎么不是给他一刀?

  很快杨飞把邢森带了过来,那么壮的男人,被打得脸都肿了。

  池心又笑了。

  打得可真好啊。

  邢森阴阴地看着她一眼,一个眼神让池芯心里一惧!

  但转瞬她的气焰又起来了,她有大少她怕谁!

  ……

  尤初在医院里折腾了两个小时,到了车上她依旧想吐。

  她捂着发疼的胃,脸色发青,额角一圈细汗密密,脆弱像一阵风就能把她吹垮似的。

  云妈坐在车上,鄙夷:“能有多难受,装个屁。要不是你真的没有偷吃肉,你就等死吧你。”

  尤初痛苦得根本没有听到她说的是什么,感觉胃里阵阵痉挛。

  回到秦家,老夫人已经拿到了检查报告,很欣慰,但依旧要惩罚尤初,让她跪在祠堂外面忏悔。

  是祠堂外,不是里面。

  没有摭风挡雨之棚。

  现在是十月底,气候越来越冷,尤初本就怕冷,又怀着孕,跪了不到一个小时就晕了过去。

  今晚没有月亮,路灯残喘,影影绰绰之间见一高大笔挺的男人穿一身黑衣,将她抱了起来,进了祠堂。

  把她放在垫子上。

  但不见小被子。

  秦肆出祠堂,锦衣夜行的行走要枫林间,到了尽头,杨飞很懂得送上小被子:“肆哥,我在东厢房的院子看到的,上面还有消毒水的味道呢。”

  秦肆接过来一闻,果然,消毒水的味道掩盖了原有的香味。

  他想起这被子他盖过。

  不会是因为他盖过所以才消毒吧?

  他阴阴地道:“就让她冻死在里面。”

  “啊?”杨飞笑:“不好吧,要不我送去吧?”

  他接过被子:“你很关心她?”

  “没有没有,我是怕您不好意思去……对不起肆哥,我说错了!您一定没有正话反说,您就是铁石心肠,您就是讨厌尤小姐!”

  “……滚!”

  “是。”杨飞后退。

  秦肆拿着被子进去,粗鲁的朝她身上一扔。

  “咳……”尤初捂着肚子,像只煮熟的虾一样缩在一起:“疼。”

  秦肆蹲下,这才看到她脸上的冷汗,以及发抖的肌肉,还有湿漉漉的睫毛。

  很有娇生惯养的柔弱。

  秦肆伸手给她拭汗,她却一把抱住了他的手掌,他‘不得已’半躺,给了一条手臂给她,发冷的人顺着手臂挪,一直挪到了他的怀里,脸贴着他的胸膛。

  “……”

  秦肆勉强拍了拍她的背。

  很快尤初不动了,也渐渐睡深。

  秦肆抬眸看向那些牌位,勾唇一笑,似在挑衅,接着也躺了下去。

  第二天早上。

  六点,尤初在祠堂外的石头上睡着,云妈过来查岗,看到她还在这儿,便回去报告了,还算听话。

  ……

  秦宅外。

  “我是你们二少夫人的父亲,我过来看看我女儿。”

  “不好意思先生,这里是私人住宅,没有邀请是不能进的。”

  他穿着普通,手里提着两箱牛奶,急道:“那你们去给尤初打个电话,就说爸爸来看她了。”

  “不行,您请回吧。”

  路过门口的池芯看到了,微怔,尤初父亲?

  她倒是听尤初提起过,他今天来了?

  提两箱穷酸牛奶?

  尤初现在还在祠堂外跪着呢,要是这个父亲看到了,那应该又是一出精彩大戏。

  她走过去说:“你们放这位大叔进去吧,我认识,他就是二少夫人亲爸爸,来了贵客怎么能拦着。”

  “池小姐,这……”

  “没事儿,秦家也不是这么不通情达理,放人。”

  “是。”

  提着牛奶的男人对池芯鞠了一躬:“谢谢小姑娘。”

  “不客气,您还不知道尤初在哪儿吧,您一直往前走,看到有一片枫林后穿过去,您女儿就在那儿。”

  “好,谢谢。”

  池芯笑得灿烂极了。

  尤初,我又送了你一份大礼。

  这份礼,应该够你没心思勾引秦肆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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