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拜见太祖母。”楚启临按照她的介绍又乖巧的向太夫人拜了拜。

  可太夫人冷着一张脸瞪着楚心娆,不能说是嫌弃,那完全就是恨不得把楚心娆给扔出去!

  楚心娆见儿子还躬着身,直接牵起儿子的手转身看向楚永徵和姚氏,“父亲、母亲,我们带了些东西需要整理,就不打扰你们休息了。”

  楚永徵、姚氏神色都不好看。

  二人想说什么,但都被楚炙阳用眼神制止了。

  楚炙阳笑着道,“小妹,父亲和母亲早就为你布置好了院子,我先带你和临临去休息。你看看还缺什么,随时告诉我,我即刻让人为你们添置。”

  楚心娆回他一笑,“有劳大哥了。”

  就这样,她与太夫人、楚永徵、姚氏简简单单见了面,便离开了厅堂。

  不过楚家为她布置的院子还挺宽敞,还有个好听的名字叫‘如意院’。

  楚炙阳带他们进了院子,并招来个叫周妈的管家婆子,说是负责楚心娆他们的饮食起居。

  周妈还算客气。

  但也就是客气,言语举止让人挑不出毛病的那种,跟恭敬几乎沾不上边。

  等楚炙阳离开后,蒋嬷嬷便找了个借口把周妈支走了,然后对着楚心娆直言道,“王妃,这楚家实在没心!您不搭理他们,他们求着您回来!如今您回来了,他们却连待客都不如!再怎么说,您也是渝南王妃,他们哪来的脸在您面前使威风?”

  彩儿也气呼呼地附和道,“嬷嬷说得是,他们太不把主子您当一回事了!”

  这不是她们看出来了,但凡有眼睛,都能看得清楚楚家人的嘴脸!

  流落在外二十余栽的楚家嫡女回府,大门连个迎接的人都没有。本该是一家团聚的场面,太夫人却仗持着辈分摆出威严的架势。

  这要是别的场景,她端坐高姿态也无可厚非,可失散二十多年的亲孙女回来,第一次见面就这般拿乔,这是长辈该有的风范吗?

  楚心娆不以为意地笑了笑,“就是因为我马上要做渝南王妃了,所以才必须给我下马威。不然现在都压不住我,等我做了渝南王妃,更不可能把他们放在眼中。”

  蒋嬷嬷和彩儿看她的眼神充满了怜悯和心疼。

  她笑着安慰,“别把他们当一回事,咱们有王爷撑腰,他们要是敢不让我们顺心,我们便不让他们顺意。”

  “娘!”楚启临从门外跑进来。

  看他拉着小脸,楚心娆蹲下身问道,“乖宝,怎么了?谁惹你不开心了?”

  楚启临指着门外,撇嘴道,“娘,你去我屋子瞧瞧吧!”

  楚心娆直起身,牵着他就往东厢房去。

  这如意院分前院和后院,前院有东西南三间房,后院有两间。

  她的安排是,自己住南面的房间,蒋嬷嬷和彩儿住西面的房间,儿子住东面的房间,杨兴和厉赢风毕竟是男的,暂时去后院将就将就。

  一进东面厢房,楚心娆整个脸瞬间就黑了。

  屋子里遍布灰垢,到处结满了蜘蛛网,下脚都嫌脏,更别说住人了。

  而且就算打扫干净,那床和桌凳也都布满了鼠蚁咬过的痕迹,说破烂不堪都不过分。

  一旁,厉赢风脸黑如罗刹,明显被这场景气得不轻。

  杨兴忍不住抱怨,“王妃,这偌大的院子,就您住的房间清扫过,其他地方全是如此!楚家人接您回来究竟是认亲的,还是接您回来受罪的?就算不知道您要带人回来,也不应如此!”

  楚心娆笑了笑,“没必要置气,大不了我们打道回渝南王府。”

  她转身就对蒋嬷嬷和彩儿说道,“包袱还没打开吧,正好不用再收拾了!”

  “不必!”厉赢风突然出声,扫了他们一眼,冷声道,“你们在此等着,本王回府,稍后便来!”

  语毕,他带着一身冷冽走出房门,然后跃上了房顶——

  尽管他并没说清楚要做什么,但屋子里的人都能猜到,于是你看着我、我看着你,都露出期待的笑。

  ……

  主院。

  楚心娆离开后,太夫人就忍不住发气,指着楚永徵和姚氏训斥道,“这就是你们生的好女儿!你们自己看看,她哪点像名门闺秀,哪里有千金贵女的教养?在外面野惯了,当真是上不得台面!”

  要是垂眸没说话。

  楚永徵温声安抚道,“母亲,您也知道她自小就没有教养,何必与她置气呢?咱们现在就当她是捡回来的吧,不看在血脉的份上,也要看在渝南王的面上,您说是不?”

  太夫人还是不消气,“这种丫头不在我们身边长大,注定与我们不亲。如果现在不让她对我们顺服,待她做了渝南王妃,谁还能拿捏住她?一个拿捏不住的人,再是得势,也不能为我们楚家带来好处!”

  楚永徵和姚氏相识了一眼,都把眉头皱得紧紧的。

  因为他们也认可母亲这番话,一个不与他们同心的女儿,是不会为他们着想的。而且他们与女儿接触过,那明显就是个不好拿捏的……

  不过,楚永徵还是劝道,“母亲,娆儿能否为楚家带来好处,不能盲断。即便她与我们不亲,但她是楚家骨肉,再对我们心生不满,也要顾及渝南王府和楚家的颜面。以前我们楚家没靠上顺义王,那是因为皇上对顺义王有所忌惮,连带着对我们楚家也多有打压。如今我们与渝南王结亲,攀上了秦太妃,楚家再怎么着也不会比以前差。”

  姚氏附和道,“母亲,老爷说得对,攀上渝南王和秦太妃,我们再怎么着也不会比以前差。渝南王虽不在朝中担权,但皇上对其之信任可是无人能比的。二叔和小叔想调回京城,这事拖了多年未成,如今渝南王做了楚家的乘龙快婿,说不定真能帮得上忙。”

  听到这,太夫人脸上的怒色才逐渐消退。

  她还有两个儿子,老二楚兆平十年前因犯了些差错被发配边塞,虽然有音讯,但此生都不得回京。老三楚中裘自入仕以来就一直在远地为官,多年来都升迁无望。

  随着太夫人年岁越高,越发想念在外的两个儿子。虽然长子楚永徵现任礼部尚书,看似在朝中担任要职,可皇帝这几年非但没给予楚永徵重用,反而有打压的趋势。

  楚家各人都看得清楚明白,所以这些年如履薄冰,处处小心翼翼,生怕落了什么把柄给别有用心之人。

  “那丫头虽是要嫁入渝南王府,可我们看到的是她凭子上位,谁也不知道渝南王对她是否上心。若是渝南王上心还好,可要是渝南王只在乎子嗣,不把她当回事,那她就算做了渝南王妃也不一定能帮楚家说上话。”说到底,她就是不信这个孙女能有用。

  楚永徵和姚氏还想说什么,突然门房匆匆来报——

  “太夫人、老爷、夫人,渝南王来了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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